记者:主持有新意,应变能力强、知性、大气、敏锐、语言锋利有逻辑是您主持的风格。您可否谈谈您目前主持的节目?
沈竹:央视财经评论,原来叫今日观察,是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原来的经济频道)一档创办五年的财经评论节目,每天晚上十点钟和全国观众见面。评论节目是电视节目金字塔上属于塔尖地位的节目形态,我今天能够接过这个话筒,深感责任重大。今天,中国人生活中最重要的是经济,中国最重要的任务是发展经济,而发展中的问题无疑是千头万绪,大家需要一个严肃认真的平台,能守候在每个晚上:交流我们经济生活遇到的困惑、梳理经济发展中遇到的矛盾、呈现经济政策变化背后的涵义、探讨投资理财中的奥妙,应该说这样的节目对主持人有比较强的专业要求,我对此一直深深敬畏。到今天为止,做财经记者整整十年,十年对于一个女性,是从女孩儿到女人;对于一个记者,是从初出茅庐到渐入佳境;对于一个财经媒体人,是热火朝天不知疲倦正逢其时。
而我们的媒体时代也即将跨越到一个更重视专业、更尊重事实、更精益求精的成熟时期。中国转型,媒体更要转型,而评论节目首当其冲应该担当起让国民更有智慧,让信息更加透明,让思想更加飞扬的历史使命,我深深地记得一位八零后忠实观众和我说的心里话:我就是希望看到一群人在一起思虑探求,不为别的,只为了中国更好而坦诚相见。
记者:您作为一名财经节目的主持人,有自己的思想,思维理性,提出的问题有深度,请问您是如何做到的?
沈竹:谢谢你对我的评价,这些标准也是我一直刻意遵循的职业底线。中国社会历来多谈官场,少谈职场,而支撑现代中国发展的是人群越来越庞大的职场,而我们的文化当中,描述官场斗争、家族经营的历史相当悠久,而我们职场文化比较而言,是让人惭愧地相当的单薄和脆弱。所谓我自己划清的职业底线,是我从专业至上的精神当中移植过来的。我五岁学习京胡,朴素的道理告诉我,你要拉的好听,就要每天拉够三个小时,而拉琴的时候投入还不够,余下的时间还要唱乐谱、听乐曲、学唱戏、练形体、看演出、读历史、甚至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梦中与戏中人对话,才能渐渐体会到音韵的内涵,才能成为不是技工而是琴师。同样今天你面对的是政经、产经、财经的诸多问题,对话的是各个行业的专业人士,那么你每天的阅读、你闲暇的涉猎就成为了你作为专业主持人的底气。家里我最喜爱的空间是自己的图书馆,从外公那里继承的19世纪开始的书籍和他革命时期的手稿,还有我父亲的藏书以及我这些年积累的图书都静静地守候在哪里,经济学的经典著作、财经类书籍、朋友新出的畅销书,太多太多等我去眷顾它们,而时间永远都那么有限。
记者:作为新时代的主持人,一定要与时俱进,不管是思维还是主持风格都要跟上时代的步伐,您是如何要求自己的?
沈竹:中国的未来必将越来越融入世界,而睁眼看世界越来越成为我们这一代人的必修课。欧美著名的电视台、网站、国内有质量的期刊、杂志、最新出版的经济学著作都是我的必修课。而我最宝贵的必修课是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相聚,相互的交流和学习轻松自然,有一天当年华老去,这些共同成长的朋友也许才是能真正留住青春的载体。
记者:您的微博签名是“有温度的观察”,能具体谈谈吗?您作为评论员,是否也要做到“观察有温度”?
沈竹:我研究生读的是戏剧导演,我的导师是上海戏剧学院电视系的创办者著名戏剧导演张仲年先生,和传媒大学的电视系不同,戏剧学院中诞生的电视系更多地侧重电视的艺术表现。艺术即镜像,艺术讲卷入,一个有感染力的表达无疑是需要更多的体验才能有更深的理解。有的时候我们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描述的是一种客观现象,而主持人每天讲的事情都基本是“事不关己”,但如果高高挂起,那就让观众看了很不舒服,很难接受,甚至会让人觉得冷漠、自私。把情怀、大局观、格局这些高屋建瓴的大词放在一边,用“卷入”这个戏剧中最常识性的词汇其实可以非常形象地表达主持人的一种状态,在新闻中的常规词汇就是“感同身受”,这种距离是在客观分析与主观感受之间一种合适的传播距离——所谓有温度的观察,就是永远在旁观者与当事人中间选取一个传播者最佳的位置。编剧结构当中还讲理性与感性的交替螺旋式上升,让受众能够更容易也更深刻地理解情节。而新闻评论当中如果能够让感性地生活与理性地分析逐层递进,是不是也能让观众更容易也更深刻地理解新闻呢?而这就要求一个评论节目的主持人既能够对事情本身的复杂性详实地认知和表达,又能够对新闻背后复杂的成因进行缜密地分析和判断,这种观察才能入木三分、掷地有声、发人深省。这就是我希望做到的有温度的观察。